意義

《意義》

有些事情，
你知道是已經再沒有意義。

留心著他最後的上線時間，
你知道最後他也是不會傳短訊給自己。
重遊與他去過的地方，
你知道就算再碰到他也不會再走在一起。
徘徊他所住的地方，
你知道也許只會看見他與別人牽手。
重讀他以前所寫的網誌，
你知道他已經不會再有時間去為過去更新。
封鎖他的 whatsapp ，
你知道他最後也未必會留意得到。
為他再寫下幾多文字，
你知道他可能也不會明暸。
依然保存他送給自己的東西，
你知道最後也只會鋪上幾許灰塵。
仍然會哼他最喜歡的那首情歌，
你知道他也不會想再聽到自己的聲音。
再關心支持守護犧牲，
你知道也不可能超越別人的位置。
再樂觀開心積極快樂，
你知道他也不會再欣賞你的堅強。
想念再多記得再多，
你知道如今也只有自己在乎。
等待更多不捨更多，
你知道對方其實從沒打算為自己停留。
想下去，
你知道事情還是不會有改變。
苦下去，
你知道最後未必會苦盡甘來 ......

只是如此，
你還是會想知道或確認，
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從來沒有特別意義。
吃過同一杯雪糕，
走過同一道樓梯。
一同喜歡的那間餐廳，
一起愛上的那些電影。
從不間斷的手機短訊，
笑得燦爛的每張合照。
刻意交換的手錶和戒指，
無心收到的字條與圖畫。
清晨時的來電呼喊自己起床，
夜深時的短訊提醒不要著涼。
風起了，小心身體，
下雨了，記得帶傘。
同遊過多少老地方舊城市，
同望過幾多個夕陽與星火。
同想過多少白日夢，
同約過幾多個未來。
那些特別為對方做的生日禮物，
那些只有你們交換的聖誕禮物。
那一天，右手與左手的似遠還近，
那一夜，眼光與笑意的似明未明。
他說過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你說過他是你最好的知己。
他是如此著緊，
你是這麼在乎。
然後，
你們有天變得不能再親近更多，
一天一點眼看著彼此變得更加疏離；
然後，
你們有天變得不會再接觸聯繫，
所有發生過的都似乎變得再無意義 ......

有些事情，
其實你知道是沒有意義，
但你還是會想，還是會繼續做下去 ......
或者你是仍然想尋找它們真正的、或是其他新的意義，
或者你其實知道，是真的再沒有更多意義了，
就算延續再多一天、或多少年，
就算再重複下去、再重蹈覆轍 ......
其實你只是不想再沒有人會記得或在乎，
那些事情裡所曾有過的心跳和牽動，
即使最後始終沒意義，
即使這天 ......

你還是會因此而繼續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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